新加坡移民與關卡局(ICA)預計,到2050年,兀蘭關卡日均通關人數將達40萬人次。當局已做好長遠的規劃,在舊兀蘭鎮中心建設新的關卡設施,準備迎接越來越龐大的跨境通關大軍。
新柔長堤。(聯合早報檔案照)
新柔關卡一直是全球數一數二最繁忙的陸路關卡。ICA早前公布的2023年統計數據顯示,2023年的公共假日和學校假期,兩個陸路關卡的日均通關人數達44萬人次。算一算,兀蘭和大士分別一天要處理22萬人次通關,平均一個關卡每小時約9200人次。
ICA擴建兀蘭關卡的計劃,顯示當局預見未來25年,通關人次會翻一番。這相當於ICA需要多一座兀蘭關卡,才能應付通關需求。另一邊的第二通道,未來一段時間很可能也須要擴建。
馬來西亞遲早也須要擴建新山關卡,來滿足通關需求。新山和兀蘭一樣,都面對土地有限的挑戰。
這不禁讓人聯想到,新馬有沒有可能訂立像歐盟那樣的《申根協議》?
《申根協議》允許締約國的人員、貨物、服務和資本自由往來流動,人員在締約國之間進出,無須出示護照接受關檢。
歐盟早在1950年簽署《羅馬條約》建立歐洲經濟共同體時,就有了人員和貨物自由流動的想法,但要拆除國與國之間的藩籬,並不容易。歐洲人花了30多年時間,1985年才簽署《申根協議》,1995年全面落實申根區。最初時,只有五個國家簽署和落實,其他國家看到人員自由流動帶來的好處,才逐步加入。
對申根區國民和遊客來說,這是一個非常便利的安排。它直接帶動旅遊業增長,促進申根區國家的就業和人才流動,也帶動企業投資和貿易活動。瑞士、冰島、挪威和列支敦斯登等四個非歐盟國家,看到協議所帶來的長遠好處,所以也加入了申根區。
從某個角度來說,《申根協議》加強了歐盟國家間的安全合作,因為在消除邊境關檢後,安全威脅也可以自由流動,這就要求申根國家的安全部門必須更緊密合作,對付罪犯和消除威脅。
事實上,罪案和罪犯自由流動是申根區的最大軟肋。由於沒有邊境關檢,毒品走私、人口販賣、非法移民、恐怖分子、流行病等都比以前輕易流動。法國的多次恐怖襲擊、歐洲難民危機等是最明顯的例子。2020年冠病疫情則讓申根國家不得不再次架起藩籬防堵病毒。
以瑞士為例。瑞士在2008年全民投票通過加入申根區,之後瑞士的治安一度有惡化的趨勢。經過10年的跨國安全合作後,瑞士的治安有所改善。據瑞士資訊網(Swissinfo)報道,瑞士2018年的整體犯罪率,比2008年剛加入申根區時下降了20%,破門行竊案數量下降了37%。人員可自由流動,也促進了瑞士人與其他歐洲人在各個層面的交流和商業活動。事實上,瑞士作為內陸國家,加入申根區和歐洲單一市場,只會利大於弊。
因此,雖然加入申根區會帶來許多挑戰,但始終沒有一個申根國家後悔而要求退出。
要訂立人員自由流動的協議,締約國之間必須有很強的互信基礎,確信對方有能力和意願合作打擊罪犯,也必須高度共享信息,在執法、司法、移民政策等很多方面必須劃一。國家必須做好準備讓渡一些邊境管制的主權,民眾也須做好準備迎接初期的陣痛。這樣的互信,並不容易實現。
國界是現代民族國家的產物。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歐洲國家為安全起見,以護照和簽證等制度管制人員流動的做法逐漸成形。申根區的建立,無非打破這種才持續了幾十年的做法,恢復歐洲人歷史上可以跨國訪問的自由。
(蔡家增攝)
也許有人會說,歐洲人同文同種,經歷二戰後有了更強烈的一體化意願。事實上,新馬何嘗不是同文同種?我們也有一段很長的共同歷史,分屬兩個國家不過是60年前才開始的事。在那之前,新柔長堤兩端的民眾不須要護照就可以自由往來。
最近泰國政府提出,要聯合越南、柬埔寨和寮國,嘗試構建類似申根區的人員自由流動區域,以一個整體來促進旅遊業發展。泛東協的申根區在現階段或許還不實際,但如果要朝這個方向前進,新馬會是最適合探討合作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