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地獄｜衛詩雅角色原型是導演媽咪 陳茂賢︰我70歲阿媽每日自己手洗底褲

導演陳茂賢拍《破．地獄》的原意，就是以「道生看眾生」，女性施行破地獄儀式是離經叛道？在陳茂賢眼中，不思進取的傳統枷鎖，才是致命傷。撰文︰華朗、攝影：朱偉彥

陳茂賢︰破地獄只是儀式

導演陳茂賢︰「破地獄只是一個儀式，是不是真的需要這麽執著？二元化那個性別？為何女性就是骯髒？一定要站後一點？我想用這件事反過來告訴別人，一句說話看似簡單，但這句說話足以影響別人，傷害了對方。我今年42歲，我媽過2月就70歲了，她今日還堅持用手洗她的內衣褲。」

陳茂賢從小到大都覺得奇怪，「她的內衣褲特別矜貴嗎？必須手洗？我每一次問她為什麽不用洗衣機，她說不可以，因為如果跟我，跟我爸的衣服一起洗，就會對我們的運程有影響。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爸爸，即是我外公是一個很迷信的人。」

母親看了3次《破．地獄》與自己和解

《破．地獄》中衛詩雅與許冠文，女兒文玥與父親郭文，陳茂賢︰「即是我母親與她父親的關係。我外公是一個迷信、傳統的人，重男輕女。我媽說，看了《破．地獄》3次，她覺得舒服一點，雖然仍然有很多她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很驚訝她70歲了，還有東西放不下，但通過這部電影，她說算了，未必是原諒了她父親，我外公，而是她放下了這件事；在我的角度來講，她一定是跟自己和解了。」

外公迷信 一句話影響導演母親一生

《破．地獄》許冠文飾演喃嘸師傅文哥／Hello文，生人勿近，陳茂賢說創作靈感來自外公、父親。他外公是個迷信的傳統男人，對妻子呼呼喝喝，說話刻薄，不讓她替他整理頭髮，會發惡郁手把梳子撥開，同時對女兒灌輸，「

常說女人不可以碰這碰那，不然的話會全家會行衰運，我媽就被她影響了一生。我廿多歲時，看不過眼，質問他︰其實你幾十歲人，為何這樣對我外婆？你有話就直接說，你鼓埋泡腮，成個黑面神想怎樣！但是他答不出口。我爸也是這樣，從來不會稱讚仔女，不聞不問，好像成村人得罪了他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

在低壓家庭環境下成長

編劇出身的陳茂賢透過觀察，在低氣壓的家庭環境下成長，拍成《破．地獄》，為外婆為女性爭一口氣。他花掉9個月時間，剪輯到行內人稱為48 cut時，依然堅持結局︰即黃子華飾演的道生不要小生命，「唔好將悲傷繁衍到下一代。」

不過正式放映的版本（第49個版本），結局光明一點，小生命得以延續。陳茂賢︰「人還是要抱有希望，我們拍戲要有社會責任，不想觀眾看完累積太多壞情緒。」

父親不覺逾一億票房巴閉

《破·地獄》劇組去到東京國際電影節宣傳，陳茂賢表示︰「我滿懷興奮跟爸爸說，這是一級國際電影節，他冷淡回答『咁有幾勁』，到票房不斷上升，他偷偷睇我YTube訪問，又一臉不屑；直到我邀請他去《破·地獄》千人慶功宴，場面墟冚，他回到家裡跟我說『一億五都真係唔容易』，我就激動表示︰『不容易？大哥你知道是怎樣的概念嗎？我這一世人未必可能再有一套戲會有這麽好成績！背後意義重大，包括對行業嘅意義，對觀眾嘅意義，對我嘅意義』。」《破·地獄》成為「現象級」電影，帶來提問，引起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