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wrence是保險顧問公司Advisors Alliance Group的主管。
他的公司一年前購入一艘遊艇作為員工休閒的福利。因為大獲好評,於是公司決定再添購一艘,曾當過全職海軍的Lawrence被委任負責這次採購。
冠病疫情期間,大家都無法出國遊玩,遊艇成了新寵。新加坡與周邊區域的遊艇價格都水漲船高,比疫情前高出50%。
Lawrence於是去英國和香港尋找,最後在位於南非東部的塞席爾共和國找到一艘合適的二手遊艇。遊艇的船齡五年,價格與疫情前差不多。
於是Lawrence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一定要有人要把船開回新加坡,為什麼不自己上陣呢?
育有四個年齡介於14歲至19歲兒子的他告訴《海峽時報》:
「大海是我的遊樂場,何不自己來呢?」
有了這個想法,他立即到面簿上召集人馬,共有20人回復。
最終,他從中挑選了六名同伴開啟這趟航程。其中三人是我國的前全職海軍,其中一人會帶上他14歲的兒子。這六人當中,有一人是在馬爾地夫擁有一家旅館的老闆。
然而,他們誰都不曾踏上過這樣的旅程,所以風險其實很高。
就連經驗豐富的船長們都警告Lawrence三思而行。有些人甚至勸阻他別開展這趟航程。
Lawrence深知,他們面臨的最大風險之一就是被困在海洋中央,距離陸地數千公里遠,遠得連救援船都無法定位。
其中一名隊員是53歲的全職遊艇船長Gerald Heng,他在籌備航行時也意識到其中的危險。
印度洋氣候溫暖,容易受到強風和暴雨等氣候條件的影響,即使乘坐大型遊輪,穿越印度洋也是一趟顛簸的航程。
從塞席爾共和國橫跨印度洋到新加坡的旅程,通常都是駕著靠風航行的帆船通行的。但乘坐由燃油驅動的動力雙體船展開同樣的航程的例子卻非常少。因為一旦燃油用完了,你就完蛋了。
驅使Gerald踏上這一趟航程,和其他船員很類似。他說,就是一種冒險的感覺,一種「想感覺自己是活著」的慾望。
Gerald說:
「這是一趟經過計算評估的冒險,成功幾率是 50/50。」
經過兩個月的籌備,無數次的討論、計劃和團隊之間的互相了解,這趟航程在期望得到海神的保佑中,在1月19日開啟了。
無奈,出師不利啊。
從塞席爾到馬爾地夫的第一段航程才開啟第三天,遊艇的一個引擎就壞了,另一個在堅持了幾個小時後也掛了。
Lawrence說:
「我們當時就像活靶子。」
船員的情緒有恐懼、懷疑和擔憂,但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決心。
他說:
「當你在海上時,任何設備都可以成為你的救援。」
最後團隊找出問題來自油箱內雜物造成的燃油污染。於是他們用一根軟管將燃油從備用桶中直接泵入發動機。這麼做允許他們小心翼翼地退回到離岸邊足夠近的地方,讓工程師們能出海上船來」搭救」。
幾天後,當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時,團隊已知道如何應對。他們把一個火鍋的過濾勺子改造成一個過濾器來清理燃油,為引擎提供足夠的動力,讓他們能在兩周後抵達馬爾地夫。
Gerald說:
「在內心深處,我們知道情況有多糟糕,但幸運的是,每個人都保持冷靜。」
人間天堂馬爾地夫給他們提供了喘息的機會。
在修理引擎和準備下一段行程的間隙,團隊有時間浮潛,與魔鬼魚(manta ray)一起游泳,並參觀其中一名船員Jodine Phua的旅館及周邊村莊。
當他們再次出發時,團隊已經建立了很好的默契。他們之間有了一種生活節奏,熟悉了如何輪流值班或掌管船隻。
他們也輪流釣魚,釣到如鯕鰍魚(mahi mahi)和金槍魚等,就將金槍魚當場切開食用。在三個不同的場合,他們還見證到海豚到船邊嬉水,這對船員來說是一次神奇的相遇。
海浪太大了,其中一個燃油桶還被拋入海里。由於過於顛簸完全無法燒水或烹飪,船員們的三餐只能吃乾糧、零食、餅乾和水果。其餘時間只能平躺來避免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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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們中途臨時決定到斯里蘭卡加勒「避風避浪」,不料卻迎來了另一場風浪。在加勒時,有超過一半的船員腹瀉,船長的腳也受感染,大家需入院治療。
除了「天災」,他們還得面對「人禍」。
原本按計劃必須到印度的布萊爾港(Port Blair)停靠一晚,加油以及添購物資。沒想到竟演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19天考驗。
抵達該港口時,他們的船隻受到當地海關人員的嚴格入境調查,而且遲遲不給他們簽發出境文件。
船員們於是苦中作樂,在船上打麻將消磨時間,輸的人就支付隔天的食物送餐費。
Eunice說:
「那是一段疲憊的等待,當時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新加坡。因為不知道當局什麼時候會釋放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還要在那裡待多久。」
他們的遊艇停泊的時間長到讓當地人以為是一個新景點。有的停下來拍照,有的甚至拍婚禮視頻。
最終,在我國駐當地的最高專員公署和我國的外交部的協助下,他們19天後終於成功離境。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正因為滯留,原本要前往馬六甲海峽(蘭卡威)的他們避開了一場恐怖風暴。
2月24日,馬來西亞一艘船出海時遭遇風浪,船頭被大浪擊中,導致船身破損,45分鐘後就沉沒。
船上18名釣魚發燒友和船員,穿著救生衣手牽手自救,在海面堅持漂浮了近六小時後獲救。
橫跨印度洋的最後一站,他們停泊在馬來西亞的邦咯島(Pangkor)。
歷時兩個月,他們終於抵達新加坡,時間上比原計劃的長了一倍。
儘管航程中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但船員們一致認為「體驗了一生中最難忘的冒險」。
Lawrence說:
「雖然我以前曾多次航海,但掌舵和領導一個團隊卻是一種不同的感覺。一路上,仿佛冥冥中上天一直在庇護著我們,為我們提供安全的通道,讓我們能夠一起回到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