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要拉到客人,大部分情况是亲自上阵,也有一些是“马夫”帮忙拉来的。
最后还要保证自身安全。她们没有工作签证,没有在政府注册,没有安全保障。有报道称,有些嫖客会利用流莺在法律上的弱势地位,对其拒绝采取避孕措施,或进行虐待或抢劫。
2019年6月,新加坡就发生过三个少年装成嫖客,持刀上门抢劫非法妓女的事情。
新加坡非营利组织 The Project X 陆续针对性工作者进行调查,发现言语骚扰和肢体攻击为性工作者最常面临的两大问题。
为了保护自己,流莺一般会选择与街头混混合作,出钱让对方替自己把风和当保镖,当警方巡街频繁时,还会让这些混混去街上为自己拉客。
然而,不管是在拥有执照的性交易场所、还是在灰色地带的酒店里,不管有没有皮条客和混混的保护,流莺被客人赖账、甚至遭受人身侵害的例子,屡见不鲜。报警当然不可能,她们自己躲警察都来不及。
一位性工作者Sherry说:
“我常常听到有朋友,被嫖客虐待的事,她们会被人,又推又打砸在地上….我以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知道怎么反击。只是最后……我被打倒在地上时,才知道绝望二字怎么写。”
回忆起自己被虐待的画面,Sherry很痛苦的说:
“我想知道,如果我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么脏的话,是不是大家都不会接受我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变得没什么价值了。我每天站街时都很担心,怕自己挨打……”
Sherry说,她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每天早上四五点回到家,我会先把自己彻底洗干净!不管是那些人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部洗掉后,就去睡觉。第二天,为了能攒钱养活自己,我又打扮得美美的,重复著头一天的生活……”
除了身体上的虐待,性工作者们面临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虐待。
“我觉得客人们不尊重我们,主要是因为,他们不觉得性工作是份正经工作。因为料到了我们不会去报警,他们总会大胆地虐待我们。”
这些流莺中,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则是自愿。
生活所迫的流莺里,“陪读妈妈”是不得不提到的一个群体。
新加坡留学有母亲陪读的政策,被新加坡中小学录取的外国学生,不论是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都允许学生的母亲或其他直系女性亲属到新加坡陪读,直到孩子中学毕业为止。而且,在学生入学一年之后,符合条件的陪读妈妈可以申请到工作准证,在新加坡合法工作,补贴孩子的学习生活费用。
曾为陪读妈妈的作家萧萧,在她讲述陪读妈妈群体的书里面提到,2002 年之后一段时间,陪读妈妈数量猛增,她们多是下岗女工或个体户,以破釜沉舟的姿态,将新加坡视为新生活的开端。
其中一部分陪读妈妈,在晚上换上了艳装,来到芽笼的街上。
“收入上,其实流莺会比店里攒的多。”
一位曾经的流莺Linsy如是说道。她是一名马来西亚华裔,在新加坡读大学,听马来西亚同学透露,去芽笼做流莺,一个月可以赚半年的生活费,不由心动,走上了芽笼的街头。
Linsy 觉得新加坡的法律无比残酷,充满歧视:
“先说性工作者,因为没有去办证,不愿意和妓院平分,就要分出来非法和合法!凭什么我们自己的劳动所得要给妓院分一半?再说嫖客,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犯法的,即便嫖客打人,也说是 SM 或自愿的。新加坡是把人当做物品你知道吗?不,是把外来的人当做物品,他们不让本地人做,只从东南亚国家购买进来,合法的,使用两年,使用期过来就扔了,别来毒害他们;不合法的,罚钱啊,滚开啊。这些法律骨子里就是歧视人的。”
Linsy曾亲眼目睹警察的一次突击检查,四个流莺抱着头挡着脸猫著腰被警察推著进了警车,而嫖客们则拍拍屁股,毫发无损,光明正大地离开。
看到流莺姐妹们的无措和羞愧与嫖客的理直气壮形成的鲜明对比突然让她满身怒火,她觉得自己这一刻和她们一样,低到尘土里。
这样的经历坚定了她不再做流莺的心。
也有一些自愿从事性工作的人,她们觉得这样挣钱更快、更轻松一些,也或者,她们只是想体验一下风尘,这是她们的自由选择。
04. 一念悬崖,一念天堂
对于新加坡警方而言,驱散和抓捕流莺是为了控制芽笼地区性交易扩张的局面,同时防范公共健康风险。但警方也清楚,性交易在新加坡是不可能被真正取缔的,如果性工作者流散到整个新加坡,到时候更难统一管理。
随着社交网络的发展,一些性工作者选择通过网站和社交软件招揽生意,双方在线上交流,线下交易。乌节路的豪杰大厦也曾被曝光有美容院“挂羊头,卖狗肉”,偷偷提供非法性服务,这种方式在新加坡想要彻底取缔也绝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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