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新加坡籍CEO周受資去美國作證面臨什麼?

2023-03-19

代表TikTok解華盛頓安全疑慮

周受資3月23日在美國會委員會作證

3月23日TikTok新加坡籍執行長周受資,將代表這家全球有超過10億用戶的企業在美國眾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作證。

周受資 

周受資將在聽證會中闡明TikTok和母公司位元組跳動為解決美國資訊安全疑慮所做的努力。這將是首次有新加坡籍執行長代表大型跨國科技公司在美國國會作證。

過去曾在美國國會作證的科技業掌舵者包括臉書創始人扎克伯格、亞馬遜創始人貝佐斯、蘋果首席執行長庫克以及谷歌首席執行長皮查伊。新加坡土生土長的周受資馬上將加入他們之列。

美國國會歷來以立法者的問題刁鑽見稱,聽證會過程,經歷過的人比作宛如進行牙齒的根管治療或結腸鏡檢查般難熬。

曾譽為風投界男神

「小米第二帥」

到底周受資是何方聖神?一名40歲的新加坡人怎麼會捲入這場中美關係的風暴之中?讓我們來看看這位曾經被譽為風險投資界男神,還被小米創始人雷軍喊為「小米第二帥」的男子的簡歷。

朋友形容,周受資是一名性格直率,行事果斷且顧及多方感受的人。(由TikTok提供)

周受資也被稱為「Shou Chew」,他畢業於華中初級學院(現稱華僑中學高中部),在服完兵役後,2003年到英國倫敦大學學院深造,曾在臉書實習,畢業後2006年加入倫敦的高盛工作。2008年在美國哈佛商學院念MBA時,認識了太太高偉晏,兩人婚後育有兩個孩子。

周受資2010年起受聘於國際投資基金DST,擔任公司合伙人。2015年加入小米擔任財務長,並幫助小米上市,在2020年成為小米集團聯合合伙人。

隔年,他加入位元組跳動,擔任財務長同時兼任公司旗下TikTok的執行長。周受資當時說,他想回家了,想回到闊別18年的新加坡居住,在公司新加坡辦公室工作。

同年,周受資卸任位元組跳動財務長職務,專注於管理TikTok業務。也就在這一年,周受資以8600萬新元,在荷蘭路附近買下一棟占地3萬1800平方尺的優質洋房。目前,TikTok在新加坡聘有數千名員工,而新加坡TikTok也是TikTok三大全球樞紐辦公室之一,另外兩個在倫敦和洛杉磯。

據某位熟悉他的朋友形容,周受資是一位性格直率、行事果斷且顧及多方感受的人。他在工作上非常嚴謹,判斷準確,而且沒什麼架子,很有平等意識,也很照顧同事的需求。在自己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對同事事業發展有益的事,他也樂於協助。朋友也形容他很專業,在工作中主動配合公司文化。

比如公司比較節約,周受資出差就坐經濟艙,平常工作也懂得注重節約和節能。

周受資上周已經抵達華盛頓,為聽證會做準備。《聯合早報》聯繫TikTok要求採訪他,但公司發言人婉拒。TikTok內部把這次能出席聽證會視為一個機會,能讓美國立法者當面提出他們對TikTok所有的疑慮,然後讓周受資有機會直接回應,當面闡述公司的立場和看法,這些TikTok的立場和看法也能夠記錄在案。

美國國會聽證會是什麼?

那麼,國會聽證會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印第安納州前州長丹尼爾斯把它比作根管治療?周受資在3月23日面對委員會的時候,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臉書創始人扎克伯格2019年出席聽證會。(路透社檔案照)

美國國會聽證會是由美國國會的一個委員會或小組委員會組織的正式會議,會議具有多種目的,例如調查事實、監督、公共教育、立法發展和建立共識等。這類聽證會讓立法者能夠收集專家意見和證詞,確保政府機構能高效和透明地運作,就不同課題教育公眾,完善準備擬議的法規,同時促進國會議員、利益攸關方和公眾之間的對話。

《聯合早報》電郵美國眾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主席凱茜·麥克莫里斯·羅傑斯(Cathy McMorris Rodgers)的媒體聯絡主任要求訪問,對方在截稿前未能回復。凱茜是這次聽證會主席。

聽證會也可能變成具有爭議和高度對抗的辯論。為了應付艱難又極具挑戰的提問,準備上聽證會的企業通常會高薪聘請有國會聽證經驗的律師和顧問,讓需要出席的高管接受培訓,這類培訓被稱為「謀殺委員會」模擬會議。

在這些模擬會議上,顧問向證人提出尖銳的問題,並討論和設計答案,以讓證人牢牢記住。如果準備充分,到了正式聽證會當天,證人就可以對答如流。臉書創始人扎克伯格當年出席聽證會前,便聘請了多名律師和顧問積極備戰。

專家:美國聽證會過程如結腸檢查般難熬

美國喬治城大學政府事務研究所高級研究員馬克·哈金斯(Mark B. Harkins)曾在美國國會山服務17年,對美國聽證會的流程和情況非常熟悉。

他在接受本報電郵採訪時形容,美國這類聽證會過程猶如在接受結腸鏡檢查般難熬。

在國會山服務期間,哈金斯曾為兩位國會議員工作,後來擔任眾議院科學委員會民主黨的立法主任。

他在聯邦撥款和預算編制過程,以及金融服務委員會、科學委員會、籌款委員會和國土安全委員會處理的問題方面有豐富的經驗。

哈金斯說,此次聽證會關乎TikTok在美國的存亡。就在3月15日,拜登政府要求TikTok母公司位元組跳動出售在TikTok的持股,否則TikTok將面臨在美被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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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受資於3月16日接受媒體訪問時指出,按美國現在提出的要求,將TikTok從其中國所有者手中剝離,其實不會比TikTok之前提出的數十億美元的計劃提供更多保護。該計劃涉及聘請美國合作夥伴甲骨文公司(Oracle Corp.)來存儲美國用戶的數據,並且引入第三方審計對原始碼進行審查,保護數據安全,並防止中國政府對美國人在該應用上觀看的視頻產生任何影響。

中國外交部則於同日指出,美方迄今未能拿出證據證明TikTok威脅美國國家安全。美方應當停止在數據安全問題上散布虛假信息,停止無理打壓有關企業。

(檔案照)

周受資正是身陷在這種白熱化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中,代表TikTok在美國作證。

由於共和黨和民主黨都認為中國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威脅,這將促使周受資的作證過程變得更加艱難。

「這次的聽證會過程可能會特別艱難,因為在許多情況下,至少有一個黨派在支持你(周受資)。但這一次,我相信周先生不會得到小組中哪一方的支持。因此,他不會有機會在各方提問之間,得到精神上的休息。」哈斯金說。

哈金斯認為,如果周受資在聽證會上有出色表現,可能有助於TikTok避免被美國禁用。然而,與其說這次是讓TikTok闡述自己的立場,還不如說是讓眾議院和參議院的成員藉機表達他們對中國政府的不滿。

「與其說國會聽證會是司法程序,它更像是一出政治劇。在這裡,委員們是演員、主席是導演,最重要的是,證人只是道具。」

哈金斯說:「作為一個證人,你可能認為你是眾人的焦點,但你不是。你只是在那裡作為一個道具,用來表達任何一個委員想要表達的觀點。當證人信以為他們是這場立法戲劇中的演員時,他們就會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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