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疾半夜騎車到處找兒 探監大叔:我還能找誰救他?

2023-04-24

來自新山柔佛再也的67歲大叔張家平,為了坐牢的兒子張俊炎奔波勞碌。他每個月兩次、凌晨兩點多騎摩托車來樟宜監獄探監,以避過車龍。

他對《8視界新聞網》的記者說:「俊炎就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打從兒子被捕後,張家平仿佛失去生活的動力。在得知兒子將被判死刑的頭兩年,張家平陷入抑鬱,有時還神智不清。他經常在夜裡不睡覺,毫無頭緒地騎著摩托車,像瘋子似的到處找兒子。

「明知道他在監獄 我還是到處亂找」 「我一直想著兒子,明明知道他在新加坡監獄,晚上還到處亂騎要找兒子,一直在想我還能找誰幫忙救他。」

比起那時整天愁眉不展,現在的他開朗多了。然而,只要一天沒能與兒子團聚,他怎麼樣都無法發自內心地開懷大笑。

過去十年,張家平的生活艱苦,為了生計,現在的他每天也只睡兩三個小時。每天晚上10點多結束菜攤生意後,他就得立刻到芭場採菜。

張家平靠栽種和售賣果菜為生,園內勞作後就得來擺攤,相當操勞。(圖:曾琬瑜)

直到半夜12點,把菜帶回家包好後再小睡一下,凌晨3點起身準備到早市賣菜。張家平說,他有時會不知不覺在芭場採菜至天亮,間中在芭場簡陋的涼亭過夜,然後直接到早市賣場。

早開檔是希望多賺點錢 記者跟著他凌晨3點去市集擺攤;張家平說,這麼早開檔是希望能賺多一點錢,早一點迎接客人。

從早上3點一直賣到10點後,他會回家補眠,中午再到園內採菜,為傍晚的夜市做準備。

張家平說,事情發生後,自己獲得許多人的幫忙,就有人將芭場讓出,免費讓他耕種。

從市集到芭場需要40分鐘車程,芭場的入口處是一條800米的泥路,路面很滑,還有很多小石子和雜草,芭場深處還被高高的野草覆蓋,蚊蟲還不斷追著叮咬。張家平年事已高,加上兒子的事,要他一人打理四個籃球場大的園地,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他說:「如果沒有發生(俊炎的)事情,我現在應該已經退休了,有時工作到半夜,一人在芭場的涼亭睡時,想到自己的遭遇就會流淚。」

芭場工作辛苦蚊子多,但張家平感激園主無償借出地皮,給他一份生計。(圖:曾琬瑜)

他說,如果沒有下雨,一天可賺100至200馬幣(30至60新元)。錢就用來打油、付房租以及伙食費。

租房條件不佳 因為之前變賣家產籌錢給兒子打官司,原本有三棟屋子的張家變得一無所有,目前以700馬幣(約211新元)租了一間單位居住。

記者到訪張家平的住所,客廳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小型沙發椅、衣櫃和一台電視,沒什麼家具。

從柜子里拿出一張和兒子小時候的合照,張家平說,俊炎從小就很粘他,也是個愛笑的小孩。「我年輕的時候忙著工作,很難得才能帶孩子出門玩,所以格外珍惜一起出遊的時光,俊炎總是咔咔聲笑,很可愛。」

和前妻離異後 僅俊炎留在身邊 為了兒子,張家平說,自己願意以性命,換取他的自由。

想念兒子的時候,張家平就會靠照片找回一些力量。(圖:曾琬瑜)

他提到,自從2002年與前妻離婚後,雖然子女平時還是會回去看他,但真正留在他身邊的也只有俊炎。在他眼中,俊炎是個孝順、樂於助人的好兒子,當想起兒子還在獄中,張家平就悲從中來,熱淚盈眶。

根據記者觀察,每次只要多說話,張家平就會久咳。張家平坦言,自己確實多病,有糖尿病、高血壓,肺和心臟都不好,所以會咳嗽和氣喘。小柜子里滿滿都是他的藥;張家平為了兒子的事忽略健康,常常忘記吃藥。

他說:「我都不敢再去看醫生,因為醫生會罵我沒有吃藥。」

而今越堤探監的日子,一晃十年過去;張家平說,每次見面,他都不忘叮嚀兒子在牢中要勤奮工作,認真跟著長官指導。「我希望他表現好,可以儘快出獄,出獄後看他要不要再跟我回去賣菜,怎麼樣都好,希望他快點回來,我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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