鎳，近來被視為「新黃金」。為了抓住這股發展機遇，全球最大的鎳生產國印度尼西亞和國際企業簽署數十億美元的協議，引發當地環保人士和漁民對環境和未來生計的擔憂。

來自印尼蘇拉威西（Sulawesi）東南部拉本基島（Labengki）的漁民陶溫（Tawing）向英國廣播公司感嘆道，「現在，水是清澈的。但，不會一直這樣。」

陶溫來自巴喬族（Bajau）的土著社群，他們以潛水和狩獵聞名。他們就擔心，若政府不採取行動，鎳礦的廢料將流入大海，破壞島上和周圍的海洋生物。

漁民陶溫與他的漁獲。（圖：英國廣播公司）

根據印尼政府的統計，目前約有50家鎳礦公司在北科納維縣運作。這個地區與拉本基島隔水相望。

國際能源署預計，作為世界上最大的鎳生產國，印度尼西亞將滿足全球對該金屬三分之二的需求。印尼已經同熱衷於投資礦山開採和加工廠的國際企業簽署了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協議。

鎳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用於不鏽鋼、手機和電動汽車電池。隨著全球逐漸轉向更環保的車輛，需要更多的可充電電池，國際能源署預測，到了2030年，鎳的需求將至少增長65%。

因為海水渾濁，巴喬族漁民無法在家附近捕魚了。 （圖：英國廣播公司）

為了開採鎳，大面積的樹木被砍伐，土地被挖掘成露天坑。由於樹木的根不再存在，不能穩定地面，下雨時土壤更容易被沖走。

數據顯示，蘇拉威西島東南部在2022年至少發生了21起洪水和泥石流。而在採礦範圍擴大之前，即2005年至2008年之間，每年只有兩到三起。

在開採過程中，也會使用氰化鈉和柴油等化學品。這讓當地的環保人士感到擔憂，因當廢料和污水沒有得到妥善管理時，沉積物就會流入大海。

當地一個村落的村長則持有不同看法。他認為這些礦井給社區帶來了好處。「以魚的價格為例，我不把魚帶到城裡去賣，因為在這裡可以賣到更高的價錢。這些的鎳礦公司也需要魚。」

他21歲的兒子在附近一家鎳礦公司工作，和村落其他家庭一樣，他們每月至少從採礦中獲得70美元的補償費。

記者向印尼能源和礦產資源部的顧問伊萬迪·阿里夫（Irwandy Arif）教授詢問時，他認為污染是由非法鎳礦造成的，而不是有執照的公司，因為合法經營者不願冒著失去許可證的風險。

但阿里夫教授承認，監管需要改進，「非法採礦在印尼無處不在」。為了改善這種情況，政府最近成立了一個全國非法採礦工作組。

但對許多巴喬族人來說，改變的速度還不夠快。環保人士提出警告，如果事情繼續這樣下去，損害可能是不可逆轉的。

「他們摧毀的，正是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