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新冠确诊者自述:我在新加坡的抗疫悲歌

2022-01-02     缘分     15129

跟国内不同,新加坡医疗体系金字塔的基础,是社区私人小诊所。没有诊所的推荐,新加坡的医院是不收治病人的。私人门诊们,一般门脸比个街角小卖部都小,玻璃门,大厅就5平到7平大,桌子后坐着两个女士。一般一个年轻点,30岁上下,一个是大妈年龄,都满脸烦气,是负责在问诊前给挂号的护士。

等我挤到门口,说了情况,她俩立即当我是个炸弹,急忙摆手说:“我们这里不能做检测。你出去吧。”

“可是哪里能做检测?”我浑身无力,不愿意挪窝。 她们就叫我外面去等。好半天才出来那位大妈,伸长了胳膊,比接济街头乞丐时离得都远地、扔下一张半个巴掌大的纸条,上面艰涩地写着地址。

这时,我那啰嗦的青年妈妈同事还在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给我,要我和诊所辩论,必须在那里就诊。 我懒得理她,唯有打开导航,在一片不熟悉的区域里,寻找下一家诊所。

故事基本重复了一遍。但是,第二家诊所真的是政府指定的检疫地点,即便她们说我是外国人,又没有长期签证,也撵不走我。不得已,只能叫我去后门等。我在闷热的34度热浪中,等了1个多小时、快2个小时,又反复表示同意全额支付检测费、医生出诊费和各种杂费后,才换来一个粗手笨脚的护士,捅得我晚上都口吐鲜血。

泪目!新冠确诊者自述:我在新加坡的抗疫悲歌

03.新加坡式的居家隔离

检测结果是阳性,晴天霹雳! 我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心中第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是我?我是防护得很仔细的那个啊?!

诊所叫我自行步行回家去隔离,并没有提供医院或者隔离点的选择。我心里很是害怕,就我一个人在单人宿舍,万一病情发作,死了怎么办呢?我家老头老太太还等我回家养老呢!

没等我担心完毕,新加坡卫生部就开始非常官僚地来电话,要各种入境时已经提供了一遍的资料。末了,还很生气地嫌弃我一个外国人给新加坡的防疫抹了黑。

“那么,我从哪里可以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毒,大概从哪里得来的么?”

“这个我们不能回答。”新加坡卫生部的人懒懒地说,“我们部门不负责。你去打防疫热线吧。” 结果,没有一条热线是通的。

我大怒,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寥寥数语的谈话中,身上的整件衣服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了。原来,发烧、大量出汗、无法入睡,都是新冠的典型特征。 同时,这种病毒还会消耗大量的能量。于是,作为一个满是肉肉的胖子,我在三天内失去了肉眼可见的脂肪层。要是平常,我一定欣喜若狂,现在却莫名地惶恐。

口水里出现了满是气泡的白沫子,粘稠起来,真得可以一张嘴就鼓出个大气泡来。当年吹大大泡泡糖时,都吹不起这么大。这些满是小气泡的白色粘液,如果吐到洗手池,用水冲,经久都冲不走。

这些粘液堵在喉咙里,很快,血氧就从99降到了危险阈值的前夕93。

因为我是持短期签字来新加坡的外国人,卫生部的远程看诊服务不包括我。努力打了很多电话,联系了很多部门,到最后,连救护车都叫来了,三个急救人员还是决定把我留在公司宿舍里。理由是我的血氧还算好的,“等跌到92、呼吸困难的再来联系”。

救护车说,如果我坚持去医院,就自己打117117叫车,或者自行步行去医院。但是,新加坡卫生部其他办公室又告诉我,不可以出去,会安排医生来电话问诊。

于是,我只好一边自己量体温和血氧,一边等待这个医生电话。十天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打来。我很庆幸,曾经冒大雨来探望我的同事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且自己只是个轻症患者,不必跟喉咙里的粘液搏斗,最后被它们一点一点抽进肺水的沼泽里,活活淹死。

3 康复路漫漫

虽然还是咳得人侧目,但是十天后,我成功转阴,可以出来遛弯了。 大病初愈,走是走不动的。我不得不锅下腰,努力挪动两小步,然后歇歇才能继续发力,提前饱尝了老年人的心酸。髋关节和膝盖疼得连坐下、站起都困难。因为运动不够,病毒也消退了,不几日,肉肉也恢复了上来。唉!

想着核酸检测已经是阴性的了,就打算回到公司,把生病前要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可是新加坡办公室里的同事一看见我回来,就默默地躲了出去。最后,办公室主任直接提醒我:“您咳得很厉害,还是回去休息吧。”

于是,自己也渐渐对与人接触,产生了阴影。就连走在路上,都恨不得在身上插一块牌子写上:切勿靠近!

再加上,这种病毒发生后,确实存在影响:比如,英国NHS调查发现,有人康复后很久都无法恢复到从前的注意力集中度,总有一股“脑雾”笼罩的感觉。有人运动能力大幅下降,已经无法剧烈运动。又有人经过两年的康复,都没有恢复嗅觉和味觉,油烟味闻进去,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

4 回望

但是,回头来细想,究其根本,并非周围的人胆小排斥,也不是新加坡的医疗机构冷酷无情,而是经过8月到12月上旬实践“与病毒共存”的国策,富有且以医疗发达著称的新加坡,已经到了医疗崩溃的边缘。该国的ICU加护病房的占用率一度超过八成。

听新加坡的同事介绍,如果不是病得马上就要上呼吸机、连给救护车开门的力气都没有的人,便连入住隔离中心的资格都没有。其中濒死的人,才有机会进医院。到那时,他们的肺部已经基本都烂完,下半辈子都要孱弱地活着。

试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医疗条件相对不完善的地方,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每次想到这里,我都想到夏天时,印度那些贫民因为没有氧气,不得不大批死亡的新闻。他们的尸体就被推到河里,沿着水流,成片地搁浅在岸上,然后又被野狗啃食……

我浑身发抖。

没有资源的人,是没法像有资源的人那样,在大疫面前也同等地充裕并自如地获得治疗的。

因此,现在得到的第一个教训就是,在没有有效且快速治疗新冠病毒的情况下,奢谈“与病毒共存”,就是漠视绝大数普通人的生命、和他们及家人的幸福。我忍不住感谢自己的国家和政府选择了对人民负起责任,让我的父母和家人朋友有机会平安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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