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丹星（左一）11月6日在律師的陪同下，抵達國家法院。（海峽時報）

作者 許耀泉

在新加坡服過兵役的蟻粉，可能聽過長官慣用的這句反駁：

「You think, I thought, who confirm?（你認為，我以為，誰確認？）」

國民服役時期，士兵回答問題時如果以「I think（我認為、我覺得）」開頭，並且未曾確認事實，只是憑推想來回答，一般上會被長官以這句話回嗆，言下之意就是要士兵別再憑空設想，而是確確實實去找出答案。

反對黨領袖、工人黨秘書長畢丹星涉嫌向國會特權委員會作偽證，國家法院法官陳樂熊於11月5日裁定他表面罪名成立後，畢丹星選擇上證人欄答辯。 5日和6日這兩天來，畢丹星回答了控辯雙方的問題，新加坡媒體也實時追蹤報道審訊進展。

審訊的以下幾個片段，說不定會讓你的耳畔再度響起這句：「You think, I thought, who confirm?」

要發給辣玉莎的電郵，卻發給工人黨全體議員？

畢丹星在2021年10月1日發電郵給工人黨全體國會議員，提醒他們在國會議事時，發言內容必須有所憑據。（聯合早報）

前工人黨議員辣玉莎在2021年8月3日第一次在國會撒謊後，畢丹星在同年10月1日發了電郵給全體工人黨議員，提醒他們在國會議事時發言內容須有所憑據，否則可能被國會特權委員會（簡稱特委會）傳召問話。

畢丹星供證時說，這封電郵跟辣玉莎8月3日在國會上撒謊「有密切關係」。

代表控方的洪清福高級副檢察長問畢丹星，這封電郵其實是否想告訴辣玉莎，她可能會被特委會傳召問話，畢丹星表示同意，並說：

「這是我點醒辣玉莎的方式，我要她明白她撒謊的事件仍受關注，且還沒解決。」

畢丹星接受辯方引證時也說，電郵之所以也發給其他議員，是因為其內容對他們同樣適用，但實際上主要是發給辣玉莎看，作為一個「溫馨提醒」。

「我不會對你加以評判」，這句話的意思是？

畢丹星接受辯方引證時，提到同年10月3日到辣玉莎的住家與她見面，並指出她早前的謊言會在國會被提及，若是這樣，她就必須「做主和負責（take ownership and responsibility）」。

前工人黨議員辣玉莎。（聯合早報）

畢丹星在辯方律師安德烈的要求下解釋道： 「在我看來，『做主和負責』這句話已經足夠清楚地告知她，她必須說出實情。」

畢丹星也說，當他提到「做主和負責任」時，辣玉莎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

「我還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對你（指辣玉莎）加以評判。』我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你對這件事做主和負責，我就不會對你作出任何評判。」

「你自己決定（your call）」

除了「做主和負責」，跟上述10月3日有關的還有另一組詞彙：「你自己決定（your call）」。

洪清福問畢丹星，當天跟辣玉莎見面時，有沒有對她說：要不要在10月4日說出真相，「你自己決定」？

洪清福也補充，當畢丹星說「你自己決定」時，其意思可以解讀為自行選擇是否隔天在國會上坦承實情或是繼續隱瞞。他指責畢丹星這是在指導辣玉莎繼續撒謊。畢丹星否認了這些指責。

洪清福隨後問畢丹星，是否覺得自己在10月3日要辣玉莎「做主並負責」，以及自己「不會對她加以評判」等言論，在表達意思時都清楚明了，畢丹星表示同意。

畢丹星也補充，由於辣玉莎本身也是國會議員，他期望辣玉莎明白自己曾在國會宣誓，也清楚明白「做主和負責」背後的含義。

為什麼沒有在辣玉莎二度撒謊後質問她？

辣玉莎2021年10月4日在國會上發言。（國會直播視頻截圖）

洪清福的另一道問題是，畢丹星為什麼沒有在辣玉莎第二次撒謊後責備她，或詢問她二度撒謊的原因。

畢丹星說，他當晚和工人黨主席林瑞蓮一同跟辣玉莎見面時，後者「精神狀況不允許」他們質問她，畢丹星也在辣玉莎一度提起會說出真相，當時他覺得辣玉莎是坦誠的。

「至少在我的腦海中，我確信她會澄清謊言。」

畢丹星是否如控方所說，是在引導辣玉莎繼續撒謊，有待法官裁定。

就不知道身為陸軍戰備軍官的畢丹星可曾問過下屬「you think, I thought, who confirm?」，或是想過這句話有一天也可能用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