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暗流涌动:60年不倒的执政党,能躲过第61次的冷风吗?

9小时前     静姝     2220

更具争议的还有选区划分方式。新加坡的选区划界常在每届大选前发生巨大变动,有些选区甚至直接被“消失”。今年,就有部分选民在过去五次选举中已进入第四个不同的选区。选举局表示,选区调整是根据人口迁移与新区开发作出的合理反映。而反对党则称之为“选区操弄”(gerrymandering)。

这正是资深反对派人物徐顺全(Chee Soon Juan)所面临的困境。自1992年起,徐多次参选未果,一直在西部的武吉巴督(Bukit Batok)选区深耕,向选民宣传、在熟食中心派发传单。他2016年首次代表该区参选时赢得约39%选票,2020年更将得票率提高至45%,仅略逊于PAP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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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年3月的一个周日,当徐顺全站在媒体面前宣布再次参选时,情绪明显低落。就在不到两周前,他精心准备多年的单议席选区武吉巴督,已被合并入一个较大的集选区,从选区地图上消失了。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徐无奈地将战线北移,六周后将在新选区出战。“这样的划界过程不透明,而且极度令人沮丧。你几乎得从头再来。”

GRC制度:保障多元,还是排他护城河?

在新加坡,集选区(Group Representation Constituencies,简称GRC)制度长期以来为反对党所诟病。在这些多议席选区中,每个政党需组成最多五人的团队参选,才能角逐议席。每位候选人需缴纳13,500新元押金,使得组织完整候选队伍的成本高昂。

此外,选区划分工作由由总理办公室任命的公务员组成的委员会负责,选举局本身也隶属于总理办公室,而该委员会主席正是一位总理秘书。反对党质疑这种结构本身存在“监督缺失”和权力集中。

对此,政府与执政党回应称,集选区制度的初衷是保障议会的多元种族代表性,确保少数族群权益受到充分体现。至于高额押金与短暂竞选期,政府表示此举旨在筛选“真正有意愿认真参选的人”,同时不会构成真正的门槛。

“自独立以来,新加坡一直举办自由与公正的选举,”政府在回应彭博社提问时表示,“集选区制度保证了议会始终具备多元种族代表性,避免政治走向族群对立。”

对于PAP而言,集选区还提供了另一个优势:可让经验丰富的政坛老将“带飞”新人候选人。新手只需作为团队一员参选,即可借势上位。本届选举中,已有一个五人集选区无人竞争,PAP自动获得全部五席。在其他多数集选区中,PAP也继续采取“资深带新人”组合策略,试图在平稳过渡中保持优势。

危机论还能续命多久?

在野党同时也批评政府在选举年份大幅增加开支,认为这实质上是“用钱换选票”。前总统候选人、现任新加坡前进党(Progress Singapore Party)主席陈清木(Tan Cheng Bock)更直言,执政党一再强调全球贸易战的冲击,是“在用恐惧操纵选民”。

而总理黄循财则坚称,这些新增财政开支只是“临时援助措施”,占整个预算的比例很小。他在多个场合公开强调,全球贸易战所带来的不确定性正急剧上升,可能对高度依赖贸易的新加坡构成实质威胁。政府近期已将2025年经济增长预期从原本的1%-3%下调至0%-2%。

新加坡暗流涌动:60年不倒的执政党,能躲过第61次的冷风吗?

“我们曾经所熟悉的、可预测、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正在消失。”52岁的黄循财在4月初发出警告,“我们正迈入一个更加动荡的时代——各种冲击将更频繁、更难预料。”

执政党显然不是毫无忧虑。在特朗普掀起全球关税风暴之前,从法国、阿根廷到印度,多国选民早已在选票中对现任政权表达不满。

即便如此,即便“反现任情绪”在新加坡达到顶峰,在现有制度下,反对党也难以凭一己之力打破PAP在国会的超级多数地位。眼下实力最强的工人党,仅在不到三分之一的选区提出候选人。

不过,黄循财在公开场合释放的信息很清晰——他并未掉以轻心。

“看看过去一年世界各地的选举结果你就会明白——现任执政党不是被推翻,就是遭遇重大挫败。”他本月表示,“我们绝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只因人民行动党已执政数十年,就一定能自动赢得选民支持。”

(本文译者:李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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