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具有很多地理上的优势,身居马六甲海峡让它成了全世界最繁忙的港口国家,但它也因此失去了地理上的屏障。正如一个小孩子拿着一件珍宝走在闹市,如果他没有能力捍卫这件珍宝,那么珍宝对他来说将是灾祸。
而“在一个400万人口的弹丸之地建立强大的经济和国防体系,必须依赖强而有力的政府。”
李光耀坚持认为,脆弱的新加坡没有存在分歧的资格,如果新加坡政府在未来出现了一个反对派,那新加坡必定走向平庸。这是他晚年反复强调的话,也可以当做他对后辈们最后的嘱托。
但是,在李光耀的晚年,很多新加坡的年轻人已经不再认同他的这个观点。
他们认为李光耀所说的“新加坡被几亿敌对的马来人包围”是一种恐吓;他们也认为,李光耀强调一个强而有力的、说一不二的政府,是为了便于打击与他意见不同的人。
对此,李光耀倒也坦然,他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找到了继任者,把接力棒交给下一代,我的任务到此为止。对于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我早就认了。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新加坡为何1990年才与中国建交?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新加坡,身处在两重复杂的环境之中:一是身处冷战中的世界,一是“东南亚民族主义新兴国家的冷酷世界”。
新加坡的条件不允许他们孤立于世界存在,正如前面提到的,新加坡不仅在经济上严重依赖外界,在军事和政治上同样严重依赖。所以,新加坡无法和其他国家(比如缅甸)那样谁也不靠近。
新加坡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李光耀一度寄希望于英国人留下,扮演一个“缓冲角色”,但英国在亚太的统治力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美国不断扩大的力量,尽管美国人“惯于耀武扬威”,他也只能努力适应。
至于苏联,虽然新加坡和苏联在1968年就建交了,但此后双方接触一直很少。李光耀说:除了苏联渔船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捕获的鱼,他们并没有什么是值得新加坡购买的。
李光耀与里根
1977年,越南在苏联的支持下入侵柬埔寨,新加坡对此表示了反对,苏联随后声称:“有2500万华人居住在海外,充当中国的代理人,在各个侨居国内组成‘第五纵队’。”双方关系恶化。
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新加坡加入了抵制莫斯科奥运会的行列,冻结了双方的文化交流计划,并禁止苏联的军舰在新加坡停靠维修。
他们之间这种紧张的关系直到戈尔巴乔夫上台才得以缓解。不过,此时的苏联已经是日薄西山,他们的总理雷日科夫竟然提出要向新加坡借贷5000万元来购买新加坡的商品。曾经的苏联辉煌不再,竟沦落到向小小的新加坡借钱,李光耀让手下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从上述几件事中,我们不难看出新加坡和李光耀的站边。
苏联人声称的“海外华人在侨居国充当中国代理人”,这是李光耀一直以来都想向外界澄清的问题。在新加坡几百万的人口中,华人占了74.2%,是绝对的主体民族。这曾一度引起过很多国家的戒备和猜疑,尤其是周边的东南亚国家。
考虑到李光耀的危机感,和新加坡所处的这种双重环境,我想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王蒙和章含之的回忆中,李光耀总有一种对中国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本人对外界把新加坡和中国联系起来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他才向华国锋提出刊登他和毛主席合照前应该征得他的同意,甚至有意避免和王蒙讲普通话。
李光耀曾坦率地向中国提出:我们有必要做东盟国家中最后一个与中国建交的国家。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尽管新加坡和中国在70年代末就已经确立了较为良好的关系,但双方正式建交却是在1990年。新加坡也是亚洲国家中最晚和中国建交的国家之一。
当然,除了外界的因素,李光耀也认为有必要在新加坡人中建立一种牢固的国家认同,这个认同当然是对新加坡的认同,而不是对其他国家的认同。
1965年新加坡刚刚独立,李光耀就说了一段话:
“我不是中国人,就如肯尼迪总统不是个爱尔兰人。新加坡姓李、姓高、王、杨、林的人们,外表上是中国人,说着华语,然而却与中国人不同。
我们有中国人的血统,我们不否认这点;但重要的是,我们以新加坡的立场思考,关心新加坡的权益,而不是以中国人的立场,为中国人的权益着想。”
李光耀强调,当新加坡被赶出马来西亚后,必须建立自己的国家认同,如果没有这种认同,互相争吵下去,“新加坡将不能生存下去”。
李光耀:我不对祖籍抱有任何浪漫的想法
李光耀是新加坡华人,他的祖籍是广东梅州大埔县高陂镇党溪乡,包括他的妻子也是柯玉芝也是华人,祖籍为福建泉州。
身为一个华人国家的华人领导,李光耀深知老一辈华人对中国的感情。
对老一辈华人来说,在海外好好赚钱,然后寄回国帮助亲人,似乎是他们的一种责任和义务。
李光耀认为著名华侨陈嘉庚的经历体现了这一点:他早年下南洋经商发了财,却一直记挂着中国,他积极援助抗战,多次向中国募捐资金,帮助中国盖学校,办教育,最后他回到了中国,病逝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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