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這種航班實時追蹤網站惹怒了俄羅斯空運公司、美國億萬富豪馬斯克(Elon Musk)等不少名人。因為他們的飛行行蹤不斷被公諸於世,覺得隱私受侵犯,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也擔心人身受到傷害。
飛機跟蹤發燒友Jack Sweeney(史威尼)2020年6月就利用一組名為ADS-B的公開資料庫,追蹤馬斯克私人飛機的飛行數據,還編寫了一個自動化程式,實時公布馬斯克的行程,並發布到@ElonJet的推特帳號上。這個帳號目前有超過48萬粉絲,他們可以提前知道馬斯克下一站會到哪裡。
該帳號的火紅程度也把馬斯克嚇到了。2021年11月底,馬斯克主動聯繫史威尼,出價5千美元讓他刪掉這個自動化程式,但史威尼索要5萬美元才願意這麼做。
Took off from Austin, Texas, US. pic.twitter.com/dhuaz07CTE
— ElonJet (@ElonJet) July 28, 2022
各界名人為了省下旅途時間,擁有私人飛機的情況屢見不鮮。史威尼今年開始追蹤好幾位名人的私人飛機路線,揭發了不少名人都是乘坐私人飛機出行,並不環保。
其中,美國名媛Kylie Jenner(凱莉詹娜)放棄坐39分鐘的車程,乘坐私人飛機17分鐘飛行41.8公里,穩坐名人碳排放量榜的榜首。她也因此被網民狠批明明不環保,卻還責怪老百姓一年一次的旅行所釋放的二氧化碳。這些名人每隔一天就會乘坐私人飛機出行,簡直將飛機當成空中私召車。
史威尼受訪時說:
「我認為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人們喜歡看到名人在做什麼,以及碳排放量等與名人有關的事情。把它放到推特上,大家能更容易瀏覽和理解。」
類似的航班行蹤曝光事件,也引發了從投訴到沒收裝備等各種各樣的抵制。
美國航班追蹤網站ADS-B Exchange的創辦人Dan Streufert就告訴《法新社》,他每年都會收到幾十個「請求」,要求停止公布飛機的下落。有的請求來自俄羅斯航空貨運公司、有的是沙烏地阿拉伯的私人飛機機主等。
不過他說:
「至今,我們還沒有移除任何數據,這些都是公開信息。我不想成為誰對誰錯的仲裁者。」
ADS-B Exchange是路子比較野的一個,它允許用戶查看明星或政客私人飛機的航班信息,甚至軍用飛機信息都能查詢到。
追蹤飛機合法嗎? 在某些情況下確實會有限制,但這些航班追蹤組織指出,核心信息源(如ADS-B、MLAT、雷達數據,衛星數據、以及航空公司和機場的時刻表和航班狀態信息等)都是公開合法的,任何擁有合適裝備的人都能夠從開放渠道取得信息。
目前,世界上大多數飛機都被要求配備自動相關監測廣播(ADS-B)設備。如美國聯邦航空總署(FAA)規定,在指定區域的飛機,包括私人直升飛機,都必須配備ADS-B技術。
有了這種技術,只需使用相對簡單的設備,就可以接收到飛機的信號位置。飛機通過衛星導航系統確定自身位置,機上安裝的ADS-B應答機把位置信息定期廣播出去。
他們目前在世界各地有3萬4000個接收器在實時接收信號。大部分的接收器都由志願者操縱,他們有不少人在自家屋頂上安裝接收器,為網站收集數據。
這是一個關鍵的信息源,它會返回到一個中央網絡,並與航班時刻表和飛機信息相結合。
Flightradar24官網上會顯示航班的始發地、目的地、呼號、位置、高度、空速和航向,甚至連飛機駕駛儀表設置、剩餘油量等數據都能提供。
提供如此即時全面的信息,Flightradar24還吸引到了不少職業航空人,比如空中管制員,前去該網站查看各個飛機的實時情況。
Flightradar24算是稍微有點良心的業者,過濾了一些數據來保護隱私安全。
不過,也有發生過意外。
比如在2014年,日本首相等高層領導人乘坐的專用飛機的飛行路線和位置信息,就可以在Flightradar24上直接看到。
史威尼表示,要在一堆實時飛行數據中搞清楚或確認一架飛機究竟屬於誰,需要一些偵查能力。例如他就曾向美國政府提交一份公共記錄申請,藉此證明某組飛行數據,確實屬於特斯拉老闆馬斯克的私人飛機資料。
史威尼和Dan都沒有明確指出,他們擔心公布飛行數據可能會觸犯法律。
Dan說:「我們會追蹤任何東西。說實話,如果真的有壞人想知道這些航班行跡,他們只需花100美元來購買這些電子設備,就能自己安裝接收器來接收到相同的信號。」
史威尼也說:「數據本來就已經在那裡了,我只是重新分配它。」
航班追蹤網站賺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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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Dan說,能養活自己,但並沒有透露賺多少。
史威尼則說,他的飛行追蹤工作每月帶來約100美元(約138新元)的收入。
Flightradar24則沒有提供關於收入的資料。
現在,Flightradar24已經發展為全球最受歡迎的航班動態信息追蹤應用之一。該官網介紹,Flightradar24每天追蹤超過18萬個航班,日活用戶超過200萬。
2014年起,Flightradar24逐漸向商業化轉型,並開發了自己的APP。
據了解,這些航班追蹤信息具有巨大的潛在影響,遠遠超出了名人的尷尬或億萬富翁的怨恨。
例如,一家非營利組織的報告就引用了ADS-B Exchange的數據,指控歐盟邊境管理局(Frontex)試圖阻止移民穿越地中海。
美國媒體則用它來顯示,偵察機在2020年華盛頓的種族正義抗議活動上空飛行。數十名美國國會議員因此簽署了一封信,敦促聯邦調查局和國民警衛隊等其他政府機構「立即永久停止對和平抗議活動的監視」。
一些國家政府已經明確表示,不歡迎這種技術以及由此產生的信息。
中國官方媒體在2021年報道稱,當地政府沒收了數百台用於收集飛行跟蹤的接收器,理由是存在「間諜」風險。
Dan總結說:「在很多情況下,專制政體都不喜歡這種信息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