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笼的华人餐厅
这也或许代表了新加坡精英集团的态度:内心崇尚西方文化,跟中国谈谈感情可以,但是不能耽误赚钱。
多元文化
记得自己在德国读研的第二年,难民潮爆发,引发了欧洲社会的激烈对抗。强调种族平等的左派,热烈欢迎中东国家的穆斯林难民,以构建他们理想中的多元社区;而由此带来的治安问题和就业冲突,又招致当地人的反感。
相比之下,新加坡虽然也存在的多种族的国情,却处理得和谐很多。在国立博物馆,能够透过实物看到这个国家的历史:早期被马来西亚的穆斯林政权统治,之后又经历了英国人的殖民和日本军队的入侵。一轮又一轮政权更替的背后,则是持续数百年的华人下南洋谋生历程。
英国殖民与日占时期的展示
自从1965年独立,新加坡的经济开始起飞。如今除了占据主导的华人,还吸引了隔壁马来西亚的穆斯林群体和远渡重洋的印度人来此淘金寻梦。
穆斯林群体主要集中在哈芝巷,他们从事著服装和餐饮的生意,把来自中东的华丽布料带到了这里,还有土耳其风情的冰淇淋与烤肉。社区的中心是苏丹回教堂,始建于1824年,至今依然承担着信徒们日常祈祷和礼拜的作用。
穆斯林的服装商人
印度人在新加坡所从事的职业则丰富得多,从最底层的体力活到体面的工程师。这似乎也是印度的民族属性之一,跟我在其他国家所见到的印度人一样,他们总有着极强的韧性在世界各地扎根,生生不息地活下去。
很多低种姓的印度人皮肤黝黑,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即便来到了新加坡,他们为了省钱依然混居在贫民窟的地带,与广州的城中村生活环境有些类似。房子的背后就是垃圾站,散发出恶劣的气味。即便如此,当我带着相机来这里拍摄时,他们还是主动邀请我帮忙拍一张合影来纪念,对着镜头露出了乐观的笑容。或许平日里,这些印度人总是生活在社会被忽视的角落,也渴望得到重视。
贫民窟里的印度年轻人
由于没有受过好的教育,这些低种姓的印度人的英语很蹩脚,来到新加坡也只能从事建筑施工等本地人不愿意做的辛苦活计。他们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发工钱的那天,可以把刚到手工资汇给老家的亲人,自己继续在新加坡过着省吃俭用的生活;而最大的梦想就是熬几年当上一个包工头,招募新来的印度工人给自己做工。
从事建筑行业的印度工人
印度人里最有特色的就是锡克族,来自北部的旁遮普邦,原本就以身材高大和能征善战而著名。他们保留着包裹巨大头巾和留络腮胡子的传统,到了哪里总会引人注目。
由于会说基本的英语,我在新加坡旅行期间认识的几个锡克族印度人都找到了杂货店的工作,主要负责搬运货物和帮忙招待客人。在Little Indian社区有着众多印度商铺,除了香料和神像等特产,还有各种廉价的生活用品,这里的老板很愿意雇佣任劳任怨的锡克族人。
在杂货铺打工的锡克族
除此之外,我在南洋理工大学读博士的老同学则跟我吐槽:这些年新加坡高校的理工科专业,印度留学生的规模已经有反超中国留学生的趋势,并且怀着更大的热情留在这边的科技企业从事程序员、工程师等岗位。
我这次前往新加坡的时候,印度社区恰好也在举办新年的祈福活动。伴随着阵阵喧闹的庙堂音乐,不同阶层的印度人涌进了神庙,争相获取神祗的保佑。之后则去领取工作人员分发的餐食,席地而坐开始谈天说地。
印度教神庙的新年祈福
我带着相机进入了神庙,拍摄了几张纪实照片之后,独自躲在阴凉处发呆。想到之前很喜欢的印度裔作家奈保尔,在作品中时常回忆起童年于加勒比海特立尼达岛印度社区的生活。即便“独在异乡为异客”,不同的族群依然会保持着独立的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与当地主流民族保持着微妙的关系,无论穆斯林、印度人还是华人皆如此。
而新加坡的多种族社区却没有导致明显的本土人与外来人之间的冲突,一方面在于当地占主导地位的华人原本也是从中国故土背井离乡、下南洋谋生,并没有滋生种族歧视的文化土壤;另一方面新加坡政府未被西方社会近些年的“政治正确”束缚,坚持法制至上,无论是何种肤色、信仰和民族,只要违法就一定依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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