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水準會考考生從老師手中接過成績單。(海峽時報)
作者 許耀泉
『O』水準會考的成績在1月12日放榜後,兩萬多名學子也隨之面臨求學生涯的重要抉擇:
選擇到初級學院,還是理工學院升學?
要在初院和工院之間做抉擇,除了可供選修的科目和學生個人的喜好,其實還包括了家長對子女的期望,甚至國家社會對學生的期待。
新加坡兩家英文媒體配合』O』水準會考成績放榜,各刊登了一篇評論,探討兩位作者當年收到『O』水準成績之後,如何踏上與多數同學不一樣的道路,找到自己的一片天。
兩位作者分別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和在籍大學生,正好反映了兩代』O』水準畢業生升學的心路歷程。
投稿《海峽時報》的June Yong回憶起大約20年前決定報讀理工學院,而不是初級學院時,這樣形容當時的情況:
「(為了報讀工院,)我得跟父母認真談判。當時,連我的同學都認為我瘋了。我就讀的中學裡,有一種先入為主的看法,認為一些學府比其他的優越。最終,我的同學大多數都考進頂尖初院。 但我父母最終還是退讓了。結果,我的中學有三名本可升上初院的學生報讀了工院,我就是其中一人。」
報讀理工學院的』O』水準畢業生,近年來呈上升趨勢。(海峽時報)
June Yong觀察到,』O『水準畢業生在20年後的今天擁有更多選擇:富裕家庭的孩子可以出國深造,不願意升上初院或工院的學生還可以報考國際文憑(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再者,新加坡的教育制度與時並進,不再像過去一樣那麼重視考試成績。
June Yong因此建議家長不要將自己的期望強加在孩子的身上,而是扮演類似諮詢師的角色,引導孩子考慮自己的興趣、能力和志向等因素,再做出決定。
新加坡國立大學社會學系三年級學生Friedel Wong在寫給亞洲新聞台的評論里則寫道:
「我清楚記得自己念中學時,決定選修文科而不是理科的那種忐忑。大家都認為,念文科可能會限制自己未來的出路。
這種忐忑反映了以「務實」的態度,選擇能讓自己達到更高專業地位的科目,在新加坡其實還挺重要的......但是這種思維可能讓學生為了跟隨大眾而忽略自己的長處。
由於我按照自己的所長選擇科目,不僅在初院取得較好的表現,還藉此發現自己對行為科學的熱愛,因而得以升上大學,主修社會學。」
Friedel目前是大三學生,因此估計她是大約5年前參加』O』水準會考,和June隔了大約15年左右。
從兩人的經歷看出,相隔15年,人們對中學後到哪裡升學的看法,比起原先的「大學至上」開闊了許多,至少要跟隨自身意願選擇升學途徑的學生,已經不再被人視為「瘋了」,僅僅只是克服內心的「忐忑」就已足夠。
跟人們這種心態上的轉變平行的,除了社會對成功的定義,還有我國經濟對人才的需求。
新加坡獨立後的前20年左右,屬於勞動密集型經濟,當時人們教育程度普遍不高,大學生還只是少數。
進入90年代,新加坡已轉型成資本密集型經濟,對工程師的需求激增。
當時還在念中學的紅螞蟻就記得老師諄諄叮嚀,要念好理科科目,將來上大學念工程系,畢業後當工程師服務社會。
同時,隨著經濟繁榮,大家都嚮往更高的生活水平,家長因此更傾向讓孩子到大學深造,以一紙文憑保障未來。上面提到的June Yong相信也屬於這一代。
現代的人才除了知識,還必須能夠不斷吸收新知識。(海峽時報)
到了本世紀初,新加坡經濟轉型為知識型經濟,近年來科技更是日新月異,知識更新的周期越來越短。這個年代的人才除了大專教育所提供的專門知識,更需要不斷吸收新知識的能力。
同時,新加坡的政治領袖相繼呼籲國人重新審視對成功的定義,減少對大學文憑的重視,教育界相繼出現藝術學院、體育學校等學府,大專學府紛紛增加學生可選修的學科,讓Friedel Wong這樣的學生可以按自己的所長做選擇,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發揮才能。
新加坡教育制度和政策,以及社會對學術成績的重視,就這樣沿著國家的發展軌跡演變。
已故企業家沈望傅曾在其著作《千禧年後的狂想曲》(Chaotic Thoughts From the Old Millenium)中,質疑新加坡人長期循規蹈矩,是否真的有能力創新。
June Yong在總結時也提醒讀者: 人生是一條迂迴的路,一個人最終的成就更可能取決於自己有多願意向他人學習,而不是學歷。
「乖乖」地配合國家的需要,在瞬息萬變的世界中開創新局面,雖然是看似矛盾,但新加坡人要在未來立足,恰恰就得實現這個悖論。
來源:獅城新聞 www.shicheng.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