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遭受祝融之灾的新加坡龟屿拿督公庙有段独特历史,史记灵验异常

2022-05-23     缘分     22741

有意思的是,华人将马来民族的Dato Keramat汉化,在“拿督”(Dato)后加一“公”字以尊称。然后再继续转换为同音同义,写法不同的“蓝陀公”“哪督公”等,不一而足。早年华人移民崇祀的土地神,在华南原乡被尊称为伯公、福神。然后华人的伯公、福神倒过来被马来人尊称为“拿督伯公”(Dato Pekong),这个名词还被收录在早年的马来词典里。华人称呼“大伯公”的“大”字,应该是把Dato简化为to音。早年在德光岛上还有座“缎伯公”庙,也是属于圣迹或英灵崇祀。说明“伯公”前的“大”或“缎”,同是汉化的本土马来语尊称。

马来半岛的拿督公崇祀

除了新加坡的龟屿,早年的拿督公祠庙亦见于马来半岛各地。例如马六甲州亚罗牙也(Alor Gajah)县的马接(Machap)地方,有座“拿督马接”(Datuk Machap)圣祠,华人称为“马接亭”。亭内一方立于光绪三十三年(1907)的中文碑石《哪啅见造亭宇碑记》,记载圣祠历史已有200多年。后由马六甲青云亭主陈温源倡议修建亭宇,并捐金50元。部分的新加坡华人还参与捐献。马六甲与新加坡的华人峇峇社群,本就是一家。因此甲、新两地的华人互动极为频密。

值得一提的是,马来西亚北部的吉兰丹州加腊士河(Sungai Galas),历史上盛产金砂,华人甚早移民于此,并从事淘金谋生。内陆的话望生县(Gua Musang)布莱村(俗称金山)有座著名的观音庙水月宫,马来西亚学者廖筱纹博士曾作深度田野调查,并著有《金山作客》一书。她考察后发现,水月宫周围有三处“拿督公”祭坛,其神格与祭祀功能相当于华人的土地神。土地神又有华、夷之别。每年的观音诞庆典,一并祭祀庆贺。此处拿督公祭坛的形态亦完全华化。唯金山拿督公的临时神位,只能安置在水月宫外,说明其神格与管理之“境”有一定的区分。“拿督公”崇祀不单流行于马来半岛及新加坡,亦存在于印度尼西亚一些地区的华人社群中。

拿督公信仰汉化与功能转换

相信中年以上的人,以前在路边的大树下偶见设有小祭坛或神龛。树干上缠绕黄颜色的丝绸,横联绣有“拿督公”字样,祭品用槟榔、甘文烟、咖啡及白蜡烛。这即南洋地区常见的拿督公崇祀方式。虽然拿督公的“公”字,带有人格化的意思,但过去华人崇祀的拿督公祭坛,据梅井(曾松华)编著的《马来人风俗》中《没有固定形象的拿督公》记述,至少在上世纪50年代时,尚无人格化形象的拿督公神像出现。前述1921年碑文透露的“老仙女上身”的事迹,说明了拿督公信仰早已经结合道教中的扶乩动作,呈现华人民俗信仰色彩。

如今新马华人社会,拿督公已进一步人格化,并且衍生出头戴“宋谷”,身着“纱笼”的老者形象。祭祀神龛则常见对联曰:

拿管地方兴旺,

督理财源广进。

可见拿督信仰已经深度汉化。更重要的是,拿督公的祭祀功能也从马来圣墓、山野的土地神、孤灵,转化为求取横财的神明。

拿督崇祀令人想起封建王朝对于民间信仰的“正祀”与“淫祀”的宗教规范。中国历朝历代对祭祀有严格规定,除了国家规定准许祭祀的神明,和祭拜祖先之外,祭祀未被列入祀典的神鬼,称为“淫祀”。这主要是为了杜绝地方为了敛财、骗色,利用祭祀作为工具来颠覆朝政。《礼记》曰:

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清代诠释《礼记》的孙希旦对此解释:

淫祀本以求福,不知淫昏之鬼不能福人,而非礼之祭,明神不歆也。

古代帝王主要是以“赐额”“封号”的方式(如妈祖、关帝等),让百姓知道,哪位是享祀的正统神明,何者严禁祭祀。华夷亲善,拿督公作为化外之神,虽非“正祀”,移民因其神格与后土相似而崇祀。然从现代多元社会发展历史而言,龟屿“拿督公”崇祀及其古迹,是值得我们仔细记录和探讨的。

(本文参考学界众论述成果,并感谢马来西亚学者廖筱纹博士提供相关图片及意见。)

文:吕世聪

刚遭受祝融之灾的新加坡龟屿拿督公庙有段独特历史,史记灵验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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