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从事华乐的工作者,一提起Mohammed(Ahmad),大都知道他是谁。早年他曾经是教育部属下青年华乐团的团员,国民服役之后,参加后备军人协会华乐团,后来又进入新加坡人民协会华乐团当指导员。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我在国家剧场创立乐团的时候,他并没有参加我指挥的乐团,可是我却经常从华乐界的朋友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起初还以为他是一位马来同胞,后来才知道他是地地道道的华人,只因为他的肤色倾向棕色,五官又酷似马来人,所以大家索性叫他Mohammed,他也不以为忤。其实,他的本名叫做林明钊。
林明钊近照
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中我就听过他的大名了。当时我在人民协会华乐团担任笛子手。乐团指挥马文老师离开乐团不久后,李雪岭曾经担任过短期的指挥,过后由吴大江接任,再接下去是林哲源。吴大江及林哲源都请林明钊担任乐团的指导员。我和明钊并不认识,听见每个人都叫他Mohammed,对他起了好奇心,后来发觉他什么乐器都行,特别是早年的华乐队里极缺乏唢呐手,而他也能吹唢呐。我的年纪比他小,音乐方面起步又比较晚,不免对他感到非常敬佩。但我们之间便没有什么交集。
2018年9月,我正式从职场上退休,结束了40多年在工艺教育学院当讲师的日子。一些老朋友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组织乐团,继续从前未完成的梦想。回忆起30多年前分别在国家剧场俱乐部及信托局创立华乐团及中西混合乐团的日子,80年代中期国家剧场因为建筑上的缺陷而被拆除,当时我指挥的中西混合乐团被逼迁移到嘉龙剧场活动,90年代国家剧场信托局正式解散,并入新成立的国家艺术理事会以后,乐团也解散了。以为此生不会再搞乐团,却想不到这些老朋友仍然对以前的日子念念不忘,2018年4月,银河民族室内乐团就这样诞生了。
银河民族乐团创团者
乐团草创初期只有十多位团员,明钊也是创团团员之一。几十年后再见他时,发觉他与我印象中的那个Mohammed,其外形上有很大的改变。整个人看来很憔悴,白发苍苍,已没有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但演奏乐器时那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散发出对音乐无休止的喜爱。
年轻时的林明钊吹得一手好唢呐
明钊能演奏多种乐器,团里缺什么乐器,他就去演奏,例如高胡、二胡、中胡、古筝、笛子、唢呐、打击乐器…… 他也帮忙教导和训练团里演奏技巧比较弱的团员,演出时他经常担任领奏和独奏。乐团初创时有些团员已经30多年没有动过乐器了,大家演奏起来不免有些生疏,但明钊这几十年来却没有停止演奏,因为他是靠演奏音乐来维持生活的。在演奏技巧上,他都尽力以他的经验帮助指导其他的团员。
银河民族室内乐团从2020年起,进驻新加坡醉花林俱乐部,成为其属下的文娱单位之一。乐团也改名为醉花林银河民族乐团,团员从起初的10多人增加到目前60多人,增加了一些年轻的乐手,演奏水平突飞猛进,使许多停了30多年的“老团员”也恢复到他们年轻时的演奏水平。
银河民族乐团在醉花林的排练时间是每个星期六下午,这个时间也往往是明钊赚钱的最佳时刻。有好多次他宁愿放弃工作,来醉花林和我们这个没有薪酬、没有收入的乐团排练,由此可见他是一个讲义气、重情谊的人。
出入医院却不忘音乐
2022年,明钊突然请假,没有到乐团来排练,后来才知道他因病入院。明钊一生没有结婚,孤身一人。他有一名义子,但因工作经常轮班,有时两人也碰不到面。1月26日当明钊在送殡的中西乐队中演奏完毕,打算吃点东西要回家的时候,感觉小便不通,剧痛难耐,叫救护车紧急送入医院。经多次检验以后,医生说是大肠癌,影响了泌尿系统。后来动了手术,身体才慢慢恢复,但却不良于行,躺在病床上,经过物理治疗以后他才能行走,但行动缓慢。2023年身体稍微好一些时,他又回来醉花林银河民族乐团参加排练了。
2024年春节期间,明钊因为晚上起来喝水,突然晕倒,直到天亮时才苏醒入院。这期间出入医院多次,他都坚强地挺住了。我好几次到医院看他,他虽然只能躺在病床上,行动不便,但仍然带着乐观的态度,侃侃而谈,说身体恢复健康以后还要回去乐团排练。
明钊出生于音乐之家,其父为华乐界的老前辈,他自幼在父亲的熏陶下吹得一手好唢呐。明钊不但对民间音乐有深入的研究,也通晓武术,对舞狮技艺颇有心得。他曾是青年华乐团舞狮队导师,曾代表新加坡武装部队文化团旅欧三个月,巡回表演。他加入青年华乐团的时间虽然短,但却是该团优秀的团员之一,他经常演奏的唢呐曲是《抬花轿》和《铁道兵》。
年轻时的林明钊(右二)与青年华乐团的朋友合影
明钊曾经参加人民协会华乐团,在林哲源以及较后吴大江执掌乐团的年代,他帮忙指导一些团员;在青年华乐团时也曾跟团到英国表演;70年代中期在后备军人协会时,陈景文和杨秀伟等开始酝酿组织华乐团,聘请颜明春当指挥,后来换成了林哲源,明钊一直都在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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